中評社記者:我們還注意到,習主席此次演講中提及了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與合作共贏的新型大國關係。這是否意味著中方希望這種關係能夠推廣到中俄、美俄、中歐等大國關係呢?
中俄可先行建立可持續安全框架 中美新型大國關係待充實
劉江永:有關新型大國之間關係,它的內容雖然具有一定的普遍意義,但我認為仍然是特指中美關係而言的。從這次習近平主席演講中未必能看到我們要把中美新型大國關係普遍化的意思。
以我的理解,中美新型大國關係主要是解決一個新興發展大國與守成霸權大國之間關係的問題。當然,中美之間關於“霸權”含義的理解是不一樣的。我們理解的霸權就是稱王稱霸、老子天下第一的強權政治,但美國人認為他的霸權是提供所謂的國際公共財產,客觀上他是老大,但未必有欺負別人的想法,而是要防止其盟國被欺負。在國際政治中有這樣的語感差異。中方就是要化解傳統現實主義認為的強國必霸,即修昔底德陷阱之類美國的傳統思維,建立中美新型大國關係。
因為中國身體力行做到和平發展,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後起的帝國主義的發展模式,是可以和守成大國實現共同安全、綜合安全、合作安全與可持續安全的。由於奧巴馬英九已經卸任,至於美國是不是認可新型大國關係,我覺得還另當別論。如果當中美兩國之間、特別是我們與特朗普之間都沒有重新確立新型大國關係,就想移植到其他國家之間,我認為是不成熟的、不現實的。
中俄關係也是大國關係,我們根本沒必要把中美新型大國關係模式整個搬過來。因為中俄關係比中美關係穩定、成熟得多。中俄關係的主軸是如何展開合作而非不衝突、不對抗。那麼,中俄作為世界上的主要大國關係需要做的事情是什麼?我認為,首先可以考慮確立中俄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安全的政策理念與戰略框架。這是中美之間暫時做不到的,中俄關係成熟才能做到。可持續安全合作將成為中俄全關係向前發展的重要標誌。2014年5月亞信會議第四次峰會上海宣言和上合組織,已經奠定了這方面的基礎。
我們可以看到,中俄之間的共同安全——我們有這麼長的地理邊界;綜合安全——我們在反恐與反分裂方面相互支持;合作安全——我們有上海合作組織機制以及大國之間最牢靠的雙邊安全合作。中俄之間沒有安全內耗造成的安全成本,而只有彼此合作帶來的安全收益。實際上,中俄最有條件首先實現可持續安全觀的共享而根本不必套用中美新型大國關係。從大國關係質量來看,與中俄關係相比,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相對來說反而是低一層的關係。新型大國關係是著眼於如何止損的關係,而中俄關係是著眼於如何增值的關係,兩者質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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