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新澤西理工學院學者穆罕默德·賈邁勒丁在研究蘇伊士運河史料後發現,埃及勞工被運河歷史的記錄者刻意排除在檔案之外。
運河開鑿過程中使用的勞工,幾乎全都是埃及農民。從開工到通航的10年間,埃及累計征調150萬人參與建設,這是古埃及法老建造最大的胡夫金字塔時所征用勞工的15倍。為滿足法國人對工期的要求,埃及總督賽義德甚至下令將軍隊規模從6萬人裁減到1萬人,讓復員的5萬軍人都去修運河。
投入如此巨大人力,是因為機械設備的匱乏。與博物館圖片顯示的工地現場大型機械設備隨處可見的情景不同,事實上,運河的大部分挖掘工作都是靠工人用鐵鍬等原始工具完成。
曾在埃及生活的哥倫比亞作家路易斯·卡洛斯·巴拉甘認為,歐洲殖民者試圖將埃及人從運河歷史的記憶中抹除。“那些沒有埃及人的圖片,不僅生動展現了殖民主義是如何解釋、篡改並控制埃及形象的,也證實了歐洲將欠發達國家邊緣化的(歐洲)中心主義。”
由於運河地處沙漠腹地,飲水匱乏是工人面臨的主要問題。按照國際蘇伊士運河公司與埃及政府的協議,工程方應當首先修建淡水渠,將水引到施工現場,然後再開始運河挖掘。但萊塞普為了盡早完工,在淡水渠尚未建成時就動工。工人們只能依靠駱駝運水或在沙漠中打井,但這遠不能滿足數萬人的飲水需要,工地上幾乎每天都有人渴死。
惡劣的生活條件加上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導致瘟疫流行成為常態。天花、霍亂、肝炎、肺結核等傳染病時常暴發。在1865年一次霍亂流行中,大批工人倒斃,屍體遍布工地,一時竟找不到人收殮。
如此惡劣的工作條件僅屬於埃及人。法國學者娜塔莉·蒙特爾曾在《蘇伊士運河施工現場1859-1869》一書中這樣描述運河工地周邊兩種截然不同的場景:一邊是外國人享受著專屬的銀行、面包店和酒吧,另一邊是烈日下忍饑挨餓的工人們在痛苦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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