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情感因素的融入可能使學習成為真正有關生命質量的活動。有教育意義的學習與學習者在和他人建立的小組或者團體中的人際交往關係狀況密切相關。麻省理工學院、哈佛大學和賓夕法尼亞大學一項關於兒童學習的項目結果顯示,大腦發育過程中接受到的信息刺激在促進學習和大腦發育方面的作用是有限的,而真正對認知、語言和整個大腦發育產生影響的是學習者和他人的交往。尤其是對認知發展尚不成熟,身體各項素質和能力都還處於發育過程中的兒童來說,他們更多地是在與他人(父母、老師或者同伴)結成的安全關係中學習。其原因就在於,交往中的學習除了獲得知識、信息、語言等靜止性、符號性、單一性因素的刺激之外,還伴隨著非理性的情緒情感因素,例如表情、神態、身體動作等,而這些恰恰標識了人學習的目的,即促進整個人的發展。
人工智能時代的學習也唯有真正與生命融合在一起,成為生命的一部分,並且為生命的成長提供滋養,才更加顯現出其價值。在此,無論是教師的教還是學生的學,都不得不關注並真正引起對情感層面的重視。
對人工智能的選擇與運用,需要教師具備良好的情感素養
人工智能作為科學技術發展和進步的一個成果,其興起和發展將會給教育和人們的生活帶來什麼樣的變化,我們甚至現在還很難去想象。一方面,人工智能使得對於知識的學習更加便捷,正如加拿大學者邁克爾·富蘭說,“無處不在的數字工具和數字資源讓任何人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學習知識內容”。另一方面,也有人擔心技術會替代人,改變人的思維方式,甚至對技術的過度依賴和強化,會導致具體教育活動中評價導向的簡單化、價值觀的線性化,並由此造成對豐富人性的傾軋,使得人的生命變得淺薄,生活成為碎片。
人工智能能否解決學校教育的一切問題?尤其對於學校中尚處於發展階段的未成年人來說,到底在什麼時候學、如何學、選擇學什麼等,依然是需要做出“選擇”的問題。因此,人工智能並不意味著教師對“教育權”的讓渡,更不意味著教師的退場。人工智能為我們提供便利,但是否選擇使用這種“便利”,以及何時、何地、以什麼方式使用這種“便利”而使之真正成為教育和學習的促進因素等方面,還有賴於人們的辨別和取舍。
這種辨別和取舍,考驗教師對教育契機的捕捉、對學生學習和成長需求的了解以及在整個教育教學過程中對教育目標和方向的把握。人工智能時代,教師將從教育教學中的“航船”成為“舵手”,其作用和職責將不再是盛裝知識和技能並親自把它們教給孩子們,而是對孩子們的成長需求,尤其是真實的生命成長狀態作出判斷、回應,並基於這種判斷為孩子們設計課程、組織教與學。而這個過程,對於教師而言,僅僅依靠傳統的知識顯然是不夠的,教師必須在同學生的交往中,在真正地對學生整個生命的關心中不斷塑造自己良好的情感素養和條件,尤其是在對學生情緒情感的識別、回應的過程中,組織教學,擔負起人工智能時代教師的責任和特殊的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