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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參與保釣的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研究員錢永祥。(中評社 倪鴻祥攝) |
中評社台北11月22日電(記者 倪鴻祥)今年是保釣運動發起五十周年,曾參與保釣的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研究員錢永祥表示,五十年後的海峽兩岸以及北美都滄海桑田形勢大變,沒有改變的是釣魚台島並未收回。他鼓勵年輕一代繼續關注釣魚台,除了牽涉到的漁民生計,更重要的是關注“愛國”、愛人民等價值的一種社會關懷,只要能延續這種精神,便是釣運精神的延續。
“第七屆光復釣魚台行動論壇”21日上午舉辦“保釣運動發起50周年紀念研討會”,主持人為台灣釣魚台光復會理事長、東吳大學名譽教授劉源俊,馬英九,新黨榮譽主席郁慕明、釣魚台教育協會理事長陳美霞等人受邀致詞。錢永祥出席研討會回顧1970 年代的保釣運動及對現在如何延續保釣運動提出期許。
錢永祥表示,當年參與保釣的人,在自己生命中都會具有深刻的意義, 甚至於影響了日後的人生方向,保釣的經驗也格外銘心難忘,到了五十年之後,大家都已進入生命的末期,回顧那段“崢嶸歲月”,心裡的感受相當複雜,瞭解與遺憾兼有之,很難簡單地整理出頭緒而形諸筆墨。
他指出,當年保衛釣魚台之所以能夠在知識青年之間鼓動人心,蔚為風潮,發為運動,主要 的動力當然是“愛國主義”。但“愛國”從來不是一個簡單、自明的概念,當下面對的客觀局勢,會逼迫每個人自行賦予對“愛國”的內容。
他說,1970年代初期的台灣本身已經出現了求變的跡象,年輕世代對國民黨的舊秩序已經 失去信任;在西方世界,冷戰秩序正受到嬰兒潮世代的挑戰;在外面看,中國大陸的情況曖昧不明,不過也正是因此反而受到了不少人寄以希望。
錢永祥認為,70年代保釣運動爆發的時刻,正是舊時代走向結束,新秩序尚未浮現的一個轉折點。在那個時候,“愛國”往往只能是一種追求“國家”變好的善意願望;日後發展的方向幾乎無法預料。
錢永祥表示,保釣世代的生命路徑如此多樣,如此向各個方向擴散,其實反映了一個轉折時代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他覺得是一種幸運,但也必須承認,不確定的情況要求當事人做更多的摸索與選擇,也會為難、折磨人的。
他指出,回到台灣內部,1971 年保釣運動在幾所大學的校園出現以前,台灣的戰後世代正走向成年,某種騷動已經在醞釀中;此時校園裡出現了此前二十年不曾有過的盛大集結、抗議、海報標語,以及挑戰性的座談會,在許多 人心裡引起了波動。
他認為,當時的台灣年輕人早已習慣官方的“愛國主義教育”,但是一旦“愛國”的呼籲來自校園裡憤怒的同輩與師長,它的真正意義才會出現。如果不嫌誇大,他會說釣運對於台灣的校園冰封狀態有一種破冰的效應。
錢永祥分析,由於保釣的訴求本身在當下現實中幾乎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事。社會上缺少呼應,學生經恩准後對美日駐台機構示威、向政府抗議,之後學生必須把喚醒的“愛國主義”轉化成跟台灣社會有所連結的關注,所以台灣校園裡的釣運雖然很快沈寂,可是校園裡開始出現要求政治改革、思想鬆綁,以及更重要的,讓“斯土斯民”進入世代的意識,於是各種社會服務、 選舉時返鄉投票、注意台灣農村、工廠的實況,都是那一代大學生開始學習的社會關懷。
他說,校園裡的這類動向,直到1973 年初情治機關出手抓人,以及之後的台大哲學系事件才告一段落,不過種子已經灑出,更年輕的世代已經有了真正的愛國、愛人民的關懷,加上此時校園之外各種刊物與新觀念開始流行,戰後世代在台灣社會的變化中,已經能夠 扮演更積極的角色。
他表示,具體言之,70 年代在台灣島內的釣運與後來的民主運動、社會運動並沒有直接關係。釣運在人物上、觀念上,社會關係上,更不用說組織上,都不算是台灣反對運動的一環。
錢永祥指出,但是釣運在喚醒台灣新世代的社會參與上,起了某種開路的效用。由於北美釣運的參與者缺乏這方面的用力之處,他們如果沒有機會回返台灣或者投入大陸,日後他們會更努力於將釣運的遺產維繫住,將焦點繼續投注於釣魚台列島本身的主權與回歸。
錢永祥說,五十年後,海峽兩岸以及北美都滄海桑田形勢大變。沒有改變的是釣魚台島並未收回。五十年前的保釣世代受限於年齡,所能扮演的角色不多,他認為鼓勵年輕一代繼續關注釣魚台,關注釣魚台所牽涉到的漁民生計,更重要的是關注“愛國”、愛人民等價值的一 種社會關懷,是保釣運動的基本精神。只要能延續這種精神,便是釣運精神的延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