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軍說,改變當時骨髓移植只能全相合的事實很難,改變國際血液學界的通行做法和理念更難。這一過程並不像捅破一層窗戶紙那麼簡單,涉及一系列關鍵技術的開發和改進,還需要掌握和使用國際科研標準與方法學。
他說,針對四面八方的質疑,他和團隊圍繞半相合移植,從預防治療、抗宿主病到復發應對,進行了大量工作。他們首先帶動了天津、蘇州、廣州等地全國同行的參與,進行多中心、前瞻性循證研究,同時持續發聲,不斷在國際血液學界發表論文和進行學術交流,證明半相合療法與全相合的療效等同,患者生活質量甚至可能更好。
“為什麼能得到世界公認?就是我們面對質疑做了很多,在全國同行的幫助下說服了全世界。”黃曉軍說。
“我是發動機”,他這樣形容自己對開創和推廣全球半相合移植治療血液病的貢獻。
總結創新經驗,黃曉軍說,一路走來,國際同行的質疑、挑剔,甚至不信任,既是挑戰,也是幫助,尤其帶來方法學的進步。科學有其基本邏輯、基本方法和基本標準,任何創新也都有其局限和時限。如果沒有國際交流,創新停留於自身,很可能曇花一現,活力難以持久。
在他看來,年輕醫生需要堅持從臨床第一線基礎工作做起;需要學會快速找到和瞭解問題;需要提升包括思維方式和工作方式在內的科學能力;還需要“秉持這樣的想法:我也是全球進步的貢獻者,要對中國人的健康,對全人類的健康做貢獻”。
黃曉軍今年60歲。從1987年進入北大人民醫院,他已當了37年臨床醫生,迄今仍每周堅持兩個半天門診,到三個不同住院病區查房。“我每天基本上大部分時間在臨床,”他說,“臨床醫生始終是我對自己的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