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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評:張騫鑿空
http://www.CRNTT.tw   2017-05-19 00:21:19
  中評社北京5月19日電/網評:張騫鑿空 

  來源:光明網 作者:王子今(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教授、出土文獻與中國古代文明研究協同創新中心教授)

  5月14日,習近平主席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指出:“公元前140多年的中國漢代,一支從長安出發的和平使團,開始打通東方通往西方的道路,完成了‘鑿空之旅’,這就是著名的張騫出使西域。”

  漢武帝建元年間,漢中人張騫以郎的身份應募接受聯絡大月氏的使命,率眾自長安出發西行,途中遭遇匈奴人,被拘禁10餘年方得逃脫。張騫繼續履行使命,西越葱嶺,行至大宛,抵達大月氏。後來在歸途中他又被匈奴俘獲,一年後乘匈奴內亂,於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回到長安。張騫出行時隨從百餘人,最終只有兩人生還。他親身行歷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諸國,又細心調查了附近國家的國情,向漢武帝做了匯報。張騫的西域之行,以前後13年的艱難困苦為代價,使中原人得到了前所未聞的關於西域的知識,同時使漢王朝的聲威和漢文化的影響傳播到了當時中原人世界觀中的西極之地。

  張騫又曾跟隨大將軍衛青出擊匈奴,因為了解地理情勢及水草資源,為遠征軍的勝利提供了交通條件的保障,功封博望侯。張騫又奉命出使烏孫。烏孫遣使送張騫歸漢,又獻馬報謝,後來與漢通婚,一起進軍擊破匈奴。此後,漢與西域的通使往來十分頻繁,民間商貿也得到發展。西域地區50國接受漢帝國的封贈,佩漢家印綬的侯王和官員多至376人。康居、大月氏、安息等絕遠之國也有使者與漢往來,據說一時諸國“莫不獻方奇,納愛質”,於是“異物內流則國用饒”。據《史記·大宛列傳》,張騫在大夏見到據說“得蜀賈人市”的“蜀布邛竹杖”,獲知巴蜀有通往身毒(今印度)的道路。漢武帝“乃令騫因蜀犍為發間使,四道並出”,“皆各行一二千里”,探求更便捷的聯繫西域的道路。

  《史記·大宛列傳》於“西北國始通於漢矣”句後寫道:“然張騫鑿空,其後使往者皆稱博望侯,以為質於外國,外國由此信之。”司馬遷以“鑿空”一語,高度讚揚張騫的歷史功績。關於“鑿空”的語義,唐代學者裴駰引用了蘇林的解釋:“鑿,開;空,通也。騫開通西域道。”另一位唐代研究《史記》的專家司馬貞說:“謂西域險阸,本無道路,今鑿空而通之也。”都強調“開通”或者“通之”的意思。《大宛列傳》說漢武帝指令張騫從蜀犍為(犍為郡治在今四川宜賓)派出使團“四道並出”尋求通身毒的道路。這一努力是後來西南絲綢之路開通的歷史先聲。開通西南方向的國際道路與經營西南夷有直接的關係,《史記》稱之為“事西南夷”“通西南夷”。《漢書》以及孫盛《蜀譜》又有“開西南夷”的說法。有學者說,“開西南夷”之“‘開’字”可以理解為“開道、開通、開化”,“有文化交流的意思”,漢代文獻中可以看到“開……道”和“通……”的說法,“和司馬遷稱張騫的‘鑿空’之舉都是同義”(龔偉:《漢武帝經略“西南夷”年際考述》,《中華文化論壇》2016年11期)。《說文·門部》:“開,張也。”“闢,開也。”段玉裁注:“引申為凡開袥之偁。古多假借辟字。”由此可知,“鑿空”大致有開通、開辟、開拓的含義。新疆拜城發現的漢代石刻《龜茲左將軍劉平國誦》記述開道治關工程,有“作孔”字樣,一些學者認為“作孔”就是“鑿空”。盛昱說:“‘斵孔’即‘鑿空’,見《漢書》顔注。”王仁俊也寫道:“‘作孔’猶《張騫傳》之‘鑿空’。”程頌萬題詩:“敦煌而外數沙南,更有龜茲鑿空譚”,也以為石刻所見“作孔”就是“鑿空”。(陶喻之:《東漢劉平國刻石研究資料匯編》)“鑿空”的文字表現方式有所不同,與漢代人“多假借”的習慣有關。明代學者楊慎《丹鉛總錄》卷一四《訂訛類》“空有四音”認為,“《張騫傳》‘樓蘭、姑師小國當空道’”,“《大宛傳》曰‘張騫鑿空’”,“空”的讀音都應當是“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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