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2月25日電/本月13日,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邁克爾·弗林突然宣布辭職,並在辭職信中親口承認自己在上任前曾與俄羅斯駐美大使通話並談及美對俄制裁,美俄“電話門”持續發酵。
一直以來,美國總統特朗普對於俄羅斯和俄總統普京持積極評價,其對北約和歐洲的部分論調,也使降至冰點的俄美關係看似峰回路轉。但實際上,特朗普向俄羅斯伸出的“橄欖枝”並不足以打破俄美關係僵局,兩國實現雙邊關係“正常化”仍存在諸多障礙。
內部心態障礙:“敵我”意識仍在深化
從一方面來看,特朗普個人及其幕僚的親俄態度,難以撼動美國兩黨內部彌漫的反俄意見主流。
目前,民主黨尚處於總統選戰後的失落期,希望坐實俄羅斯干預美國大選這一論調,不斷尋覓特朗普政府對俄政策的軟肋。共和黨內部也對特朗普的全球戰略和對俄政策頗有微詞,對俄所持強硬態度在短期內不會輕易改變,特朗普在“入境限制令”所引發的問題纏身之下也無暇在黨內展開斡旋。
另一方面,俄羅斯對美國的角色定位在經歷數次起落後保持負面消極。普京在新世紀執政初期曾寄希望於建立基於相互尊重的俄美關係,並在“911”事件後堅定支持美開展反恐鬥爭。但美國單邊退出 《反彈道導彈條約》,間接支持中亞國家和東歐地區的顔色革命等一系列舉動逐漸塑造出普京的對美強硬心理。
梅德韋傑夫擔任俄總統期間,也曾希望與美國時任總統奧巴馬“重啟”俄美關係,但隨著歐盟和北約的“雙東擴”愈演愈烈,格魯吉亞危機、烏克蘭衝突、克里米亞事件等矛盾點接踵而至,再次澆滅了兩國緩和關係的意願,促使俄精英逐步將對抗博弈視為俄美關係的實質,不斷呼籲建立“後西方”世界秩序。
俄羅斯列瓦達中心近期調查顯示,約71%的俄羅斯人對美國及其在世界上的角色持負面態度,俄普通民眾的“反美”情緒達到近8年來的頂峰。可見,兩國各階層因雙邊關係劇烈波動造成的缺乏理性的“敵我”意識仍在延續和深化。
彼此期待遞減:現實需求不複從前
從特朗普執政首月的對外表態和舉動來看,以俄美關係緩和為起點重構中美俄大三邊關係中的力量平衡,避免中俄過於接近帶來的戰略壓力曾經入選美對俄政策的“工具箱”。但隨著“電話門”等事件帶來的內部阻力加大,打“俄羅斯牌”在特朗普的對外政策構想中的機會成本逐漸增加。在近日召開的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美副總統彭斯和國防部長馬蒂斯再次強調跨大西洋關係和北約集體防禦政策的重要性,並重提俄羅斯威脅和克里米亞事件責任等話題,或許是特朗普政府對美、俄、歐之間關係進行再評估的試探性表態。
雖然在經濟制裁的持續影響下,俄經濟發展連續兩年出現負增長。但隨著國際油價重回相對高位,盧布對美元匯率正穩步提升,俄經濟的“最困難時期”已經過去,各項指標均出現回暖跡象。近日,三大國際評級機構標準普爾、惠譽國際和穆迪均已將俄羅斯國家主權信用評級展望上調至穩定,確認俄經濟走出衰退並逐漸趨穩的態勢。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俄財政部預測俄羅斯2017年可實現經濟增長1.5%以上。尤其值得關注的是,根據俄羅斯農業部的數據,在西方實施食品禁運的背景下,俄進口替代框架內的農產品生產總值達到40億美元。
可以說,在經濟觸底反彈的大背景下,俄羅斯對美國解除制裁的期待遠不如2014年制裁初期那樣強烈。俄美兩國相互間的戰略和現實需求呈現遞減趨勢,實現雙邊關係緩和的意願也自然隨之減弱。
“破冰”平台缺失:對抗格局難以調和
在當前背景下,俄美兩國尚未在解決地區熱點問題上找到利益契合點。作為 目前俄美“准合作”的焦點之一,雙方在敘利亞問題上依然貌合神離、各有所圖。俄羅斯希望在敘問題上借反恐之機重返世界舞台中心,重塑全球性大國形象;而美國則借機支持庫爾德人武裝抵抗敘政府軍,服務於美大中東戰略布局。
在烏克蘭問題上,美國不會輕易接受克里米亞事件這一既成事實,俄羅斯也不存在主動放棄既有立場的緊迫性。事實上,俄羅斯不但堅持新明斯克協議的全面落實,並以總統令的方式宣布臨時性承認烏克蘭東部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兩州部分地區居民的身份證件,進一步對美國和歐洲施壓爭取談判籌碼。無論特朗普政府解除對俄制裁的意願有多強烈,都無法繞開這一“症結”所在。
綜上可見,俄美兩國在自身意識、相互需求和利益契合層面仍存在較大障礙。從近期來看,雖不能排除特朗普在其不固守陳規的個性驅使下,以特殊方式迅速實現美俄首腦會晤等舉動的可能性,但兩國間的對抗性格局料在短期內難以調和,俄美關係第三次“重啟”的條件仍不成熟。
(來源:新華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