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主宰成員(比如美國)持續維持巨額貿易逆差的貿易體系中,參與者會因淨出口量較高而實現更快增長,而在主宰成員(比如中國)必須保持巨大貿易順差的貿易體系中,參與者必須吸納淨進口量,從而必須接受較低的增長率。只有亟需資本的欠發達經濟體才會願意加入後一種貿易體系。
30年來,美國人一直甘願維持貿易逆差。但是近年來,隨著美國占全球GDP份額降低、收入差距擴大以及冷戰終結,這一成本已經變得越來越難以負擔,特別是在增長緩慢的年月,因為每到那時,各國會用重商主義政策取代停滯不前的增長率。
盡管中國在這方面通常受到單獨點名批評,但其他國家表現得更加不負責任。比如,德國的順差主要建立在低工資增長和廉價貨幣的基礎上,該國的順差水平是歷史上最高的。
貿易受到反對——特別是受到那些最易受到失業和消費貸款影響的美國人的反對——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與其他國家以中國所需的順差為中心而進行重新組織相比,更大的可能性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全球貿易將變得更加不穩定并且將引發更大的爭議。這事實上比1914年以前的40年以及1945年以後的60年的反常的穩定狀況更接近歷史常態。
美國退出貿易體系顯然將給全球前景帶來破壞。許多經濟學家都表示這同樣將有損於美國自身的前途。但是,他們幾乎肯定錯了。歷史表明,幹預通常會讓持續維持巨額貿易逆差的多樣化經濟體受益,特別是在這些貿易逆差至少部分是由海外貿易扭曲造成的情況下。
但是,世界不一定要面對這種取舍。華盛頓仍然可以一面扭轉美國的逆差,一面繼續享受穩定全球貿易的好處,如果說它召集一次由主要貿易國參與的會議(就像它1944年在布雷頓森林所做的那樣)、以便設計出一種新體制的話。這一新體制將更難於進行操縱,并且將以持續的方式分配成本。(作者邁克爾•佩蒂斯系北京大學金融學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