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科學界一直高度推崇“三錢”,即中國導彈之父錢學森、中國力學之父錢偉長、中國原子彈之父錢三強,錢三強曾說過“雖然科學沒有國界,科學家卻是有祖國的”,成為了他們那一代科學家的代表。當時中國科技發展遠遠落後於世界先進水平,身處世界各地的科學家拋棄國外的優厚待遇回國搞建設,這種精神正當其時。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以“三錢”為代表的科學家雖然具有世界一流的科研水平,其貢獻卻集中於為中國科學發展奠定基礎和為中國發展現代經濟、現代國防提供科技支持,這些貢獻更多是“國家性”而非“世界性”。
中國當代的科研體制沿襲了“三錢”時代的模式,這種體制的最重要特性,一是“計畫經濟”式的運行方式,二是以“國家工程”為重,將科技發展的目標定位於服務國家利益,作為這一體制參與者的中國科學家最主要的任務則是保障體制運行平穩并按照既定目標完成科研任務。
這一科學界的“舉國體制”在特定的歷史時期,曾經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是運作到今天,其弊端也逐漸顯現。 其一是僵化性,看資歷,看學歷,屠呦呦的“三無”,使得她無緣問津院士。其二是官僚性。權力而非科學成為成果的第一判官。一些大官比大科學家更容易成為院士。最著名的例子是巨貪張曙光,鐵道部為他背書,30多位學者為他捉刀代筆,只差一票,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邁入院士殿堂。最可怕的還是腐敗性。諸多的科研成果抄襲作假, 科研經費進入私囊。
如今,屠呦呦的獲獎,讓中國人知道,中國并不缺人才,缺的是讓人才噴薄而出的體制。因此,屠呦呦獲獎,在歡呼和慶賀之外,中國人還應多一些思考,多一些行動。對不合理的體制銳意改革,對腐敗的毒瘤堅決割除。只有這樣,才會有更多的屠呦呦會湧現出來,“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